徐百川的这般变化,实在是让人难以捉摸。 难道之前他那副古怪的表情其实只是自己看错了? 看着和高远谈笑风生的徐百川,齐师自己都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来。 不过他并没有把这种疑虑表现出来,只是暗自希望工作的进展能够顺利一些,自己也好早日回到金秣市。 说实在的,自从到了岐安市之后,自己就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,似乎总有一丝淡淡的不安萦绕在心头。 这也是让齐师的精神一直紧绷着的原因。 毕竟,他对自己的直觉,还是很相信的。 还有一件让齐师有点头疼的事情。那就是一直到现在,已经是第二天了,胡桃那里似乎还没有丝毫的消息传来。 临走前,陆言已经说过会让胡桃过来。陆言虽然平日里一向刻薄毒舌,但在这种大事情上面却不会有任何含糊。 眼下胡桃迟迟未到,似乎让这里的空气又凭空紧张了几分。 当天晚上齐师也不敢出去吃饭,依旧是躲在酒店里点了外卖。 晚上九点多,精神紧绷了一天的齐师已经有些疲惫,正靠在小沙发上把玩着那把匕首。 要是不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做的话,齐师还真怕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。 “砰砰” 突然,一阵沉重而急促的敲门声,宛如一把尖刀,带着一道雪白的匹练,破开了屋内昏暗的灯光,猛地刺向了正半躺在沙发中的齐师。 几乎是在一瞬间,他的心脏重重地跳了几下。随后全身都被惊得浮出一层细汗。 齐师满脸煞白,心若擂鼓。不过到底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,没有发出声来,只是静静站了起来,握着匕首,摆好了架势。 “砰砰” 门外沉重的敲门声又响了几下。 这一下,齐师听得真切。这敲门声,确确实实就是敲在了自己的房门之上。 他一脸凝重的同时,心底也冒出一丝疑惑。 会是谁呢? 齐师首先想到的是高远,但随即就排除了这个可能性。以高远的性格,即使是有急事找自己,也绝不会这么重地敲门。 难道是那些神出鬼没的黑衣人? 不太像,那群黑衣人一向以暗中刺杀为目的,绝不会弄出这般的声响。 就在齐师胡思乱想之际,门外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。 齐师的面色,又冷了几分。 看这架势,门外的人似乎十分确定,自己就在屋内。 难道是胡桃终于到了? 齐师这么一想,心中便没来由地一阵轻松。他把小匕首往沙发上一扔,便要走向前开门。 谁知他刚迈出步子,门外便传来一个粗犷的男子声音。 “里面的人,可是齐小哥吗?” 一听这浑厚的男声,齐师刚放下的心,登时就又被提到了嗓子眼。他刚迈出的右脚,也就这么被定在了半空中。 齐师此刻已然十分确定,自己从来不认识这种声音的男性。但是门外的人,却似乎十分清楚,他的目标,也就是齐师自己,此刻就在这间房间之内。 齐师心中疑云顿生,仿佛就连周边空气都陡然间变得凝重起来。 这时门外的那个粗犷嗓音再次响了起来。 “齐小哥,是胡桃小姐让我到这里来找你的。还请快些快门。” 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,对方就没再说话了。似乎十分自信这句话一定能让齐师开门。 齐师也正是这么做的。 门被打开之后,齐师就看见门外站着一名白白净净的清秀少年,个头甚至比自己还矮了小半个头。 刚才的声音十分粗犷豪爽,中气十足,显然应该是个粗大汉子才对。和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年的形象,实在相去甚远。 齐师有些疑惑地挠挠了脑袋,但还是冲着少年礼貌地问道:“请问,刚才就是你在喊我吗?” 少年看着一脸困惑的齐师,有些苍白的薄嘴唇微微咧开笑了一下,便再次用那种粗犷的声音吐出几个字来:“没错,正是在下。” 说着,他便伸头往房间里看看。见房间里没人,也不管齐师,就大咧咧地径自走进房间,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。 齐师有些无语。但也只好看了看门外,见一切正常,这才关上了门,顺手拉上了门锁。 少年见到齐师小心翼翼的模样,便不由得轻笑了一声,豪迈地说:“怎么,你还怕我被跟踪不成?” 齐师见这个少年一下子就道破了心中所想,微微有些一怔,随即便淡淡一笑,说:“我也只是小心惯了而已。” 说完,齐师也走回了房间里,找了一张椅子坐下。 他看了看少年,见他正低着头若无其事地把玩着自己的一双手,就说:“请问,你怎么称呼?” 少年抬起头,目光炯炯地说:“我叫裴君。” 齐师不禁又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叫裴君的少年。短头发,白面皮,下巴无须,完全是一副文弱的书生模样,不过一双眼睛倒是气势逼人。 他穿着一身普通的运动外套,背着一个红色双肩包。